可主动的一方却停在这里不再动作,垂眸冷淡地看着被诱捕过来失去行动能力的猎物。
    逼迫猎物主动迎合,主动奉上双唇好被自己拆吃干净。
    夏果辛苦地控制着自己不去碰触他的唇瓣,可沈世染漂亮的双眸近在眼前地深情凝视着他,紧缠着他的视线不给他躲避的空间。
    夏果没有办法,认输般地合上了眼皮。
    睫毛颤颤巍巍,忍耐到呼吸都在发抖。
    闭起眼睛感官被无限放大,沈世染似乎觉得有趣,轻笑了下,气音流过夏果大脑皮层,带起一片酥麻。
    “我之前不太能接受跟人亲嘴,”沈世染再靠近了一点,下唇吃进夏果嘴里,轻抬了下下巴给他更清楚的触感,低垂着眼眸含混地告诉夏果,“所以是初吻哦。”
    夏果攥在沈世染腰间衣物上的双手止不住猛地一下收紧,明知不可能是真的。
    却被“初吻”两个字挑动得双目刹那间刺红,情难自禁地仰头迎了上去。
    被人残忍地按住了肩膀。
    他迷茫地,近乎震惊地张开眼睛,瞳孔在震颤,写满难耐与诧异。
    以及一脚泥足深陷,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慌乱和可惜。
    那是绝对演不来的,真实的情绪。
    近在咫尺,沈世染张着眼睛,无波无澜地注视他。
    “演技退步了,夏老师。”
    沈世染批评夏果,却奖励地俯下头碰了碰他的唇。
    不同刚刚模棱两可的碰触,是有实感地压下来,印在夏果唇上。
    叫人舒心到忍不住想要叹息的地步。
    真实柔软的触感一瞬间激醒了剩余所有尚存理智的细胞,跟疯狂拉扯的另一半一同难耐地躁动起来,像情势焦灼的拔河比赛一方突然丢了力,带着大势已去的堕落和顺从,再顾不得任何事,满脑子只剩下一个清晰的念头——想亲他。
    咬破嘴唇,抵着柔软的舌,品尝到血。
    亲哭他,亲死他,吻到他或自己窒息也不要停。
    夏果不会违逆沈世染的心意做事。
    但不代表他不想。
    抛去溺爱客观来说,他觉得沈世染有时候真的很欠操。
    忍不住地想把从前的幻想幻化成实绩,叫沈世染长长教训,搞清楚与人玩闹的尺度。
    叫他这辈子不敢再出去继续这样该死地放浪地招惹别的人。
    感觉到砸着自己胸膛的,来自外部的狂烈心跳,听唇边因自己靠近卡断乱拍的呼吸,沈世染眼神黯了黯,不留恋地与夏果拉开距离。
    唇上柔软的触感撤退消失,夏果呼吸一窒,近乎昏庸地抱紧了沈世染的腰慌不择路地追缠过去。
    沈世染仰头躲过,更加残忍地抵住他,拇指一截按进了夏果的唇齿。
    夏果下意识地咬住,虽不能平复狂跳的心脏,聊作慰藉地含着,眼里几乎蓄起了泪。
    沈世染观察他的表情,再给一些些适度的奖励,将手指更深地给他吮着。
    “骗你的,”他挨在夏果耳边不顾夏果死活地亲了亲,贴心提示,“我不喜欢你滴水不漏的演技,所以暂时不可以给你亲。”
    他软软地呢喃,拖泥带水地亲着夏果的耳根,像以“先尝后买”作为诱饵迷惑顾客下单的黑心商家,诱拐夏果放弃理智,“要再退步一些,才可以真正地接吻哦,小夏哥哥。”
    小夏哥哥……
    他在模仿季繁盛。
    夏果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模仿季繁盛的语气与自己讲话。
    大脑失去了思辨能力,听不懂那么多复杂含义,只明确了再次不被允许亲吻的指令。
    积攒多年的渴望被急上急下地调拨玩弄,不可见人的欲念被捻在指间饱含爱怜地轻佻揉搓。
    夏果感觉自己被生生剜去理智与自尊,像吃了迷药一样予求予取。
    浓烈的渴望。现实中的沈世染与他脑海中圈养的那个乖巧的任他摆布的少年在海上那一夜发生了重叠,不那样可爱,但多了属于男人的性感张力和掌控欲,更具实体,引诱着理智,蚕食人的自控,像剧毒的糖,尝过一次就沉迷成瘾,再难戒断。
    接连地拒绝令夏果生出被长大后的少年绝情抛弃的无措和心痛错觉,被拒绝的委屈铺天盖地,致使他眼里涌出绝望的泪。
    夏果感觉很丢人,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这副疯傻痴妄的做派,难堪地闭上了眼,很大一颗泪砸落在沈世染手背上。
    沈世染目光落下,并不为所动。
    他贴贴夏果的脸,拇指揩去令夏果感到羞耻的泪,温柔安抚他的情绪,“没事的,不用觉得难为情,不是你的问题。”
    他用一种任何人说出来都会令人感到恶心和不适,但因为他已经充分证实,所以只有他可以理直气壮这样说的语气告知夏果:
    “忘了告诉你,我很会谈恋爱的哦,小夏哥哥。”
    “你可能,”他再次贴贴夏果滚烫的脸,话里带着明确的笑意,“还会被我弄哭很多次呢。”
    “游轮派对上的事,我也还没有消气。”
    “还有一些别的,”他不打算一次清算,简单地一言带过,“我们之间,有很多帐可以算。”
    “不着急,一笔一笔来。”
    作者有话说:
    皮鞭蘸碘伏,边抽边消毒
    判定为坏人
    第30章 “还债。”
    夏洳令的来电将夏果拽离窘迫,也带来烦躁。
    夏果不得不接起,在万家灯火融入好梦的寂寂深夜,从醉酒后的眩晕里调集出理智,应付他这个废物堂哥的满口蠢话。
    论地产资源和产业链优势,夏家和沈家是不相上下的。
    夏家毕竟是祖辈积累,夏旭德行事作风比沈富言要稳健,也不吝花钱替自己买些好名头,资金储量和在股市上的信誉度来说,夏家略优于沈家。
    唯有食品这块,这么多年,夏旭德始终被沈富言压着打。
    沈世清入局后并购了几家权威的医药研发公司,另辟赛道拉大了与夏家的业务差距。
    夏旭德那两个废物儿子加在一起单开一个沈世染都够呛,更别提去扛沈世清。眼下也就吃吃夏旭德的老本,再过些年头,二代接管业务之后,眼下这点微末的优势只怕都要被沈家尽数颠倒过去。
    夏旭德爱子心切,筹谋深远,清楚他这两个儿子去打沈家那两兄弟只怕是要落地成盒,所以操纵着夏果一步步吃进沈家内部,步步为营地搅乱沈家父子的局,意图在下一代接管之前做空沈家,站稳行业龙头的地位,保全自己这两个儿子。
    夏洳令和夏洳勋鼠目寸光不懂这些,一切布局运作在他二人看来都是敷衍他们的缓兵计,看不到明面上的获利就摔盘子砸碗。
    偏这两个蠢材还彼此猜忌,十分默契地认定夏果吃回来的利益都被夏旭德偷喂进了对方嘴里去,多数时候狗咬狗,偶尔联合起来踩两脚夏果,热热闹闹地做蠢事拆自家老子的台,气得夏旭德整日头昏脑涨,叹这两个废物是上天派下来方自己的孽债。
    前阵子夏洳令听闻夏果甚至被沈世染的小姘头挤掉了头衔,眼瞅着就要丢掉沈家儿婿的地位,对夏果更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处处使绊子。幸在夏果及时出手拉拢回了沈世染,他才勉强收敛了些。
    “他上钩了,是不是?”
    夏洳令言辞间带着不遮掩的鄙薄和嘲讽,试探可以利用夏果调动沈世染的最大限度。
    “春季礼品展,沈世染手头独立运作的那个项目标到了黄金厅位,想办法说服他挪一挪脚。”
    “我们这边的四个偏厅可以置换给他去用。”
    凭夏洳令那副空脑壳,不可能套到沈世染的未来动作,纵使套到了,他也意识不到礼品展的重要性,不会想到去挤占沈世染的厅。
    夏果沉下睫毛,猜到这通电话该是在夏旭德的默认下打来的,此时此刻那老狐狸多半就在背后垂帘旁听。
    夏果需要夏旭德看到自己按照他的心意在做事,安定夏旭德的心情,以防打草惊蛇。
    可他不希望夏旭德知道自己和沈世染进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不算多好的成果,如果说夏旭德和沈富言是吞食沈世染自由与自尊的恶虎,那他就是那只为虎作伥的艳鬼。从应下婚约的那一天起,沈世染对他的厌恶就注定是终生都不能更改的事实了。
    可哪怕是这样不牵扯感情成分的契约,夏果也不希望夏旭德知道。
    知道的越多,对方对沈世染的贪图和算计便会越深。
    他不能容许任何人对沈世染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和损失。
    沈世染无心去听他们这对塑料兄弟间的谈话,回了自己房间,不轻地带上门。
    夏果背过身,咬了咬嘴唇,移步到室外的花台,尚没有忘记仔细地拉好玻璃门,搭下锁扣。
    “你们派人跟过去的,沈世染对我什么脸色你们不清楚吗?”
    他不敢在游轮上久留,天不亮就带着一身伤离开,就是为了防止被夏旭德的人探知太多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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