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透过icu病房门上?的探视窗,看?向?病床上?的谢隐:“这就是阿华捅伤这个孩子的原因?因为她的亲生儿子, 知道了她跟第二任丈夫的儿子有不伦关系?”
    “您……您都知道了?”路危行?紧张起来, 他本不想暴露谢隐跟黄蔓华的关系。
    叶贺松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 “她以为她在老家那段婚姻,那对双生子的事,能瞒得住我??”他语气里是浓浓的失望和嘲讽, “我?找的女人,怎么可能不把她的根底查清楚?她嫁过人, 生过孩子,前夫是谁……这些, 我?一开始就知道。”
    他停顿片刻, 轻叹一声:“当初,我?心疼她,觉得不过是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没必要揭她的伤疤,给她难堪。我?甚至……”他眼神?变得幽深, “觉得她带着这份秘密在我?身边,会更谨慎,更乖巧, 更依附于我?。但?我?没想到,她竟敢,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和叶天鸣做出这等丑事,生下了孽种!还?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了死手,这个女人,真是丧心病狂!”
    药王的眼神?又回?到了谢隐脸上?:“从这孩子第一次踏进我?的书房,站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怀疑了。和阿华年轻时候,真像啊,我?跟他,也算是种缘分吧,竟然在这种情况下也能相?识,”他的声音低沉下去,“这孩子,也不容易,爹不疼娘不爱的,能活到现在,还?这么上?进,不容易。你好好照顾他吧,钱不用担心,我?这边统统负责。”
    药王说到这里,路危行?算是松了口气,看?样子,叶贺松并不打算迁怒谢隐,他一颗心,跌回?了肚子里。
    “那您……”路危行?故意把话?题往黄蔓华身上?引,“打算如?何处理黄女士?”
    药王终于将?视线从谢隐身上?移开,投向?路危行?,脸上?那点复杂的情绪消失无踪,恢复如?常:“路先生,这就是我?们的家事了。家丑,就不需要再外扬了。如?何处理,我?自?有分寸。”
    这话?一出,让路危行?彻底放心了,他知道,等待黄蔓华的,绝不会是法律的审判那么简单,药王所谓的“家丑”“分寸”,只会让她今后的日?子,在无尽的恐惧和折磨中,生不如?死。那是一种比牢狱更漫长,更黑暗,更令人绝望的惩罚。
    想到黄蔓华地狱般的未来,路危行?在心里笑了。
    几天后,谢隐的身体指标终于达到了长途转运的最低要求,可以回?国继续治疗了。
    药王没有露面,但?所有资源都安排到位,转院那天,一架配备完善icu单元的医疗专机在停机坪上?等候着谢隐。
    整个过程小心翼翼且无比专业,专机平稳降落在国内机场时,早已等候的救护车直接对接舷梯,专业的医护团队迅速将?谢隐转移到移动病床上?,推入救护车。
    路危行?紧随其?后,一步不落地跟着谢隐。
    抵达医院后,谢隐被送入这间?顶级私立医院的vip楼层的特?护病房。
    这里的条件比药王的医院更优越,空间?宽敞,设备更为先进齐全,环境也力求舒适安静,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的山水园林景观。
    谢隐刚恢复些精神?,一抬眼就看?见路危行?的眉头依然拧成一团:“你紧张什么?都已经到国内了。”
    他有些费力地抬起没什么力气的手,指尖轻轻拂过路危行?的眉心,试图将?那褶皱抚平:“你看?,我?都好得差不多了,活蹦乱跳指日?可待。”
    “指日?可待?差得远呢!”路危行?一把捉住他捣乱的手,“我?说好,那才算真的好,给我?老实躺着,好好养着!”
    他顺势把谢隐的手塞回?被子里,动作无比温柔。
    接下来,谢隐被迫开启了一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除了眼皮哪都不用动的,看?似幸福实则一言难尽的日?子。
    因为,路危行已然从一个20多岁的拥有完整科学观的硬核猛男,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相?信一切反科学谣言的60+的养生派老母亲,那24小时无休的无死角的健康监护,实在让人崩溃。
    “我?特意给你熬的汤。”
    “我?不爱喝汤。”
    “汤里都是精华!最补元气,最能帮助伤口愈合!肉和菜你可以意思意思随便吃点,这汤,必须一滴不剩地给我喝下去!”
    “大哥,汤里除了嘌呤,脂肪和盐以外,什么营养也没有啊,这么喝下去,我伤口好不好不一定,但?痛风是必然的。”
    ……
    “你不能喝咖啡。”
    “为什么?”
    “你在长伤口,喝咖啡容易留疤,颜色深了不好看?。”
    “麻烦你拿出点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该有的科学素养好吗?我?们暂且不讨论留疤的根本机制,我?就问你,消化道里的咖啡色素,它怎么就能翻山越岭,穿墙破壁地去影响我?皮肤上?的伤口愈合?你觉得我?是棵会光合作用的植物吗?色素还?能渗透到表皮细胞?”
    ……
    “别刷手机了,听听音乐。”
    “你别告诉我?手机辐射也会影响长伤口啊!”
    “那倒不是,但?你玩手机太专注,容易兴奋,影响休息和睡眠质量。睡眠不好,伤口就愈合得慢。”路危行?说着,还?贴心把耳机塞进谢隐耳朵孔里。
    谢隐一把扯下耳机:“你看?看?你最近干的这些事儿!逼我?吃这个喝那个,这不让那不许的!我?只是被刀捅了,又不是坐月子!”
    ……
    除了咀嚼吞咽这种实在无法代劳的基础行?为,路危行?几乎包揽了谢隐生存所需的一切事务,细致入微到令人发指——谢隐伸手他递水,谢隐抬脚他跑腿,谢隐咳嗽一声他都能不远万里冲过来拍背。
    路危行?的照顾,对谢隐这种骨子里极其?独立,极度抗拒被人当易碎品伺候的人来说,无异于一场精神?上?的酷刑。
    三天后,谢隐对他这种毫无科学逻辑的体贴入微终于忍无可忍了。
    “路大爷!路祖宗!你是我?亲爹行?了吧?”谢隐双手合十作哀求状,“算我?求你了,放我?一马,让我?自?生自?灭吧!再这么下去,我?得被你伺候到精神?崩溃!”
    “做梦!”路危行?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眉毛挑衅地高高挑起,“我?救过你三次,你这条命可是我?反复从鬼门关拽回?来的!我?说你怎么养病,你就得怎么养病!”
    “前两次我?认,但?这第三次,不是医生救的吗?”谢隐的质疑颤颤巍巍的。
    “我?不叫救护车,你指望医生心电感应来救你?”
    “行?,就算三次!但?你现在这个伺候法儿,”谢隐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我?觉得我?死你手里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死我?手里,不好吗?”路危行?笑了。
    在路危行?“没有科学全是感情”的照顾下,谢隐的伤口长势喜人,再过一段时间?,就能拆了线。
    这天,路危行?推开病房门,只见谢隐正站在宽敞浴室的镜子前,手里拿着花洒,眉头紧锁,对着自?己油腻打绺的头发,脸上?写满了“想洗又不敢洗”的纠结和烦躁。
    “你干什么?”路危行?一个箭步冲过去,劈手夺下谢隐手中的花洒,仿佛谢隐手里拿的不是花洒,而是引信正在冒烟的炸药包。
    “我?,我?就想洗个头,痒死了。”谢隐被他吓了一跳,没好气地辩解。
    “胡闹!线还?没拆,伤口沾水感染了怎么办?不要命了?”路危行?瞪着他,把花洒藏到身后,一副严防死守的架势。
    “头痒啊!”谢隐对天委屈咆哮。
    要说路危行?也是个人才,第二天,他竟然不知道从哪搞来一台洗头床。
    对,就是发廊那种躺着洗头的玩意儿!
    当几个工人哼哧哼哧地把这个庞然大物搬进病房浴室时,谢隐惊得差点从病床上?弹起来,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路危行?,你搞什么名堂?”
    “给你洗头啊。”路危行?指挥着工人安装调试,语气理所当然,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得意洋洋,“躺着洗,水不会流到伤口上?,安全。”
    幸好这家顶级医院的vip病房浴室足够宽敞,这台巨大的洗头床被顺利安置在角落,竟然不显拥挤。
    调试完毕,路危行?扶着行?动尚有些不便的谢隐,小心翼翼地让他在洗头床上?躺好,调整好颈托的位置。
    “十天就可以拆线了,拆线再过几天伤口就能沾水了,就十几天,你至于吗?”谢隐仰着脸,看?着头顶的路危行?,他觉得他疯了。
    路危行?没搭理他,用蓬头仔细浇灌着谢隐的头发,润湿每一根发丝,然后往谢隐头发上?挤了些洗发水,手指不断揉搓着谢隐的发丝,打出绵密的泡沫。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泡沫,浴室里只剩下水声和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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